聽著朱由校的話,許顯純自然沒有什么猶豫。
許顯純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,陛下現(xiàn)在既然說了這樣的話,那自己就自然要去做。
于是他對身邊的錦衣衛(wèi)招了招手,錦衣衛(wèi)也直接沖了上去,快速地將張順按住,把他的官帽摘了下來,官服也扒了下來,人直接帶了下去。
至于張順是不是想說話或者想喊,無關緊要,因為他們沖上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張順的嘴給堵住了。
在陛下面前,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那是不可能的,你沒有說話的機會。
徐光啟在一邊看著,略微有些遲疑的走到朱由校的面前,說道:“陛下,這就把人給拿了,是不是也該給個原因?不然容易引起非議?!?br/>
“朕到這里來,不是來查案的,也不是來和他們講道理的?!敝煊尚C鏌o表情的說道:“如果非要問你原因,就先以救災不力的名義抓起來吧?!?br/>
“至于其他的事情,查過以后再說吧。如果他做的好,沒有什么值得查的,朕自然會為他平反?!?br/>
徐光啟聽了這話之后有些無奈,不過也實在沒辦法替張順開脫。因為自己眼前站的是陛下,陛下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,他不是來講道理的,也不是來查案的。
皇帝親自來了,不存在什么證據(jù)或者不證據(jù)的,只要懷疑就可以抓起來。至于有沒有這種事情,查一查不就知道了?
現(xiàn)在朱由校就是這種想法。至于有沒有人鬧騰。朱由校根本就不在意。
這片土地上有人在圖謀造反,有人在盤剝百姓,朱由校才懶得等他們。如果誰要鬧騰,那就盡管鬧騰好了。
四下看了看,朱由校直接說道:“進城吧,讓戚金接管城防,同時讓濟州衛(wèi)的指揮使過來覲見?!?br/>
這種安排徐光啟也明白,無非就是防止有軍隊鬧事。先把城防接管過來,讓他們沒有鬧事的資本。把濟州衛(wèi)的那些軍官抓起來,也是擒賊先擒王的套路,
沒了領導的人,自然就沒人鬧事了。至于這些人有沒有問題,那就查過以后再說。
雖然表面上不是把他們抓起來,是讓他們過來覲見,但實際上,等這些人到了,就會被直接軟禁,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。
而且他們還不敢不來,如果不來的話,那就是抗旨不遵,直接弄死就完了。
“臣馬上去安排?!毙旃鈫⒋饝宦曊f道。
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濟州,同時消息也快速的傳了出去。
張順直接就被抓了起來,濟州的大小官員也全部被押了起來,城防快速的被戚金接管,至于濟州的大小事務也全都被接管了。
要知道,朱由校這一次出行那可是帶了不少人來的。除了徐光啟和黃克纘兩位內(nèi)閣大學士,還有不少文武官員,六部之中都有人跟隨。
這些人可都是大人物,接管一個濟州毫無難度。也沒有什么事情是千頭萬緒的,在他們眼里都是小事情,根本就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。有權力壓下去,根本就不成問題。
進駐濟州城之后,清查府庫、審核人員,所有事情都在穩(wěn)步進行。
濟州城,衙門之中,也掛出了放告的牌子,告訴當?shù)氐陌傩?,皇帝來了,來為他們做主。無論是誰,無論有什么冤屈,全都可以去衙門告狀。
一時之間,濟州城風云涌動。
至于審案、查案這種事情,朱由校自然不可能自己去做,而是由內(nèi)閣大學士黃克纘主持。
人家可是刑部尚書,沒什么事情能難住他的?,F(xiàn)在推崇的又是荀子的法家,下手又黑又狠,整個濟州城就沒人不害怕。
配合黃克纘的,是孫傳庭盧象升和張余等人。一個個都是年輕人,豪氣沖天,總想著干出一番事業(yè),自然是積極的表現(xiàn)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濟州城快速地運轉了起來,朱由校則是閑了下來。
只不過這種清閑也沒持續(xù)幾天,隨著一件事情一件事情被翻出來,有些事情就需要朱由校去做了。
對此朱由校也無所謂,撈錢總要用點心的。
看著走進來的徐光啟,朱由校問道:“看愛卿的臉色,似乎情況不容樂觀?”
“這些人太過分了,全都該殺!”徐光啟沉著臉,緩緩的說道:“臣讓人清查了濟州的府庫,所有的賬目全都對不上?!?br/>
“賬上的東西在庫房里全都找不到,平均少了六成還多。庫房里面的糧食,全都是陳年舊糧食,一點新糧食都沒有。朝廷撥下來的那些救災糧,也全都換成了舊糧和麩糠。”
“這些人去給老百姓吃這個,簡直是膽大包天,肆意妄為!這個張順該死!”
朱由校轉頭看了一眼陳洪,說道:“給徐愛卿端一杯茶,讓徐愛卿順順氣?!?br/>
“愛卿年紀也不小了,脾氣還怎么這么暴躁?你可是朝廷的內(nèi)閣大學士,次輔,真要是被他氣個好歹的,那可是要上史書的?!?br/>
徐光啟聽了這話之后,也知道自己太激動了,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臣這幾天在濟州城周邊走訪了一下,看了一下周圍的受災百姓?!?br/>
“他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,坍塌的房子還沒有被扒開,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死人的尸體還沒有被掩埋,這樣下去的話,很可能會爆發(fā)疫情。這些地方官員除了撈銀子,什么都不會做!”
徐光啟越說越激動,有些憤恨的繼續(xù)說道:“城中的士紳們趁機侵吞百姓的田地,囤積居奇,炒高糧價,讓百姓無糧可買;百姓只能賣地賣田、賣自己的兒女。這些士紳都該死!”
朱由??粗旃鈫?,說道:“一地的父母官決定了一地的風氣。張順在行貪污之事,其他人自然也是有樣學樣?!?br/>
“在這樣有災的時候,百姓就是豬狗。如果朝廷的官員能夠加以限制,嚴厲打擊囤積居奇,嚴厲打擊賣兒賣女和土地兼并,這些人反而不敢做什么?!?br/>
“可是官員帶頭貪污,他們自然就跟風了。寄希望于他們的良心,這件事情朕從來就沒有想過。雖然他們平日里滿口的仁義道德,讀的都是圣賢書,可是遇到這種機會,眼里就只有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