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“大慶殿乃大內(nèi)之首,惟正至朝會,冊尊號,饗明堂,恭謝天地時方可使用,縱然平日朝會亦需移至垂拱殿,此等代表皆庶民,得入大內(nèi)已是官家恩賜,何敢奢望入大慶殿?”
新任宰相宇文粹中怒道。
好吧,今天是大畫家與開封公社簽訂盟約的日子。
原本大畫家是讓太子代替他,到外面隨便找個地方簽了就行,反正這件事情也很丟人,但王躍堅決不同意,必須得他親自和開封公社的代表簽,而且還必須得在大內(nèi)很隆重的簽。
文臣們集團(tuán)反對。
但折可存帶頭表示到外面簽安全不好保證,最好還是在大內(nèi),雖然他們的軍隊還依舊駐扎城外,但劉錡和他那些部曲卻在城內(nèi),在常勝軍心滿意足地撤出皇城后他們已經(jīng)接管了皇城的防御。所以折可存的話也不無道理,畢竟外面亂哄哄真的不敢保證不出什么意外,在皇城里好歹還有一點保護(hù)。
當(dāng)然,關(guān)鍵在于他們支持了王躍,這樣文官們也就無可奈何了。
然而卻沒想到,王躍居然得寸進(jìn)尺,還要到大慶殿簽。
宋朝的大慶殿相當(dāng)于故宮太和殿,平常就是皇帝早朝也不能使用,只有在幾個特殊的大型禮儀活動時候才使用,在大慶殿簽,那就意味著這件明顯是皇帝向亂臣賊子屈服的丟人事情,已經(jīng)上升到和這些一個級別。
最高等級。
這堅決不能答應(yīng)。
“相公得去同他們說?!?br/>
王躍笑著指了指外面。
大慶門外那些參加的代表已經(jīng)在等待。
這實際上就是整個開封公社,按照王躍給他們設(shè)計的制度,各坊各出一名代表組成這個公社,他作為皇帝任命的社長屬于擺設(shè),就是一個皇權(quán)的象征,但實際上由開封公社會議,推選一個總管充當(dāng)類似首相。然后由這個總管推薦下面各曹的委員,交給他這個社長批準(zhǔn),由這些委員充當(dāng)各部部長。
等他離開后,會留下一個人充當(dāng)總監(jiān)代替他當(dāng)擺設(shè)。
這個總監(jiān)人選已經(jīng)確定……
因為昨天晚上他的某種惡行,總監(jiān)目前還躺在床上休息。
而這次簽約所有代表全部參加,總共八十九人,這些第一次進(jìn)入大內(nèi)的刁民們正好奇地看著里面……
“老夫豈是懼于淫威者!”
宇文粹中怒道。
“燕公,為何不讓我們進(jìn)去!”
外面一個代表等的不耐煩了,朝著里面喊道。
“相公說你們是庶民,能讓你們到大內(nèi)已經(jīng)是恩賜,但沒資格進(jìn)大慶門。”
王躍說道。
“這老匹夫,老子上次來的時候也沒見有人敢攔著。”
那代表立刻憤然說道。
“呃,你何時來過?”
宇文粹中愕然說道。
“就是上次鄆王作亂時候,老子帶著幾百兄弟,帶著刀槍和霹靂彈來的,那時候也沒見有哪個敢不讓進(jìn)!”
那代表傲然說道。
“對,上次我也是這般進(jìn)的?!?br/>
另一個代表笑著說道。
“什么大慶殿,什么大內(nèi),什么資格不資格,老子們帶著刀槍一樣進(jìn),相公是想讓我們回去召集兄弟們,再帶著刀槍過來?”
另一個喊道。
“那就回去!”
“走,回去召集兄弟們,帶著霹靂彈過來!”
……
刁民們囂張地叫囂著。
宇文粹中深吸一口氣,然后看著王躍。
“相公看我作甚?王某勢單力孤,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他們這么多,再說外城他們還有十幾萬民兵,要是鬧起來常勝軍可壓不住,到時候他們再沖進(jìn)皇城,驚擾了圣駕,那可就不好了?!?br/>
王躍笑著說道。
“老夫我倒要看看,他們敢不敢再作亂!”
宇文粹中怒道。
不過語氣明顯有些軟弱。
“我認(rèn)得這相公,他是那蔡京老賊的甥婿,說不定也是蔡京同黨,官家被他騙過了,說不定那蔡攸就藏于他家,兄弟們,咱們?nèi)ニ宜岩凰??!?br/>
一個代表喊道。
“走,去他家!”
“別讓那蔡攸跑了!”
……
刁民們很歡樂地紛紛高喊著。
宇文粹中瞬間就老實了,他的確是蔡京的外甥女婿,不過他和蔡京的確不是同黨,他是四川成都人,探花出身,兄弟三個都是進(jìn)士出身,兩個弟弟宇文虛中和宇文時中,但政治上更多近于清流,名聲都很好,但這種時候清流不清流的已經(jīng)沒用了,這些刁民又不管他們在士紳間的名聲。
“燕公,此事需官家定奪?!?br/>
他低聲說道。
“那就趕緊去,這些人我會盡量安撫,不過不要時間太長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