洱海。
“如此說來倒也的確是難為哥哥了!”
王躍說道。
重新作為貴賓,接受大理國王和大理人民熱烈歡迎的大明國王,被特意安置在這座位于洱海岸邊的離宮里,甚至為了照顧他的起居,大理國王殿下還讓自己最心愛的寵妃帶著大批宮女來主持日常事務(wù)。
當然,沒別的意思。
就是后者作為嫂子,來照顧兄弟的日常而已。
大明國王可是拉著大理國王拜把子了,兩人現(xiàn)在是結(jié)拜兄弟,一家人,嫂子照顧兄弟乃是出于兄弟友愛,所以結(jié)拜哥哥也向他兄弟解釋了自己為何不愿意讓王師入境……
“為兄也沒辦法,這大理地狹民貧,且境內(nèi)多窮山惡水,那些蠻夷雖說臣服于兄,但也就是羈縻而已,都是自行其是,縱然如此尚且經(jīng)常作亂,宣和元年三十七蠻部舉兵作亂攻陷鄯闡,連相國高明清都遇難??v然為兄傾盡全力,國內(nèi)能養(yǎng)活的也不過是數(shù)萬兵馬,若再有十萬王師入境,無論本地征集糧草,還是為王師招募民夫運輸物資,都得耗盡敝國民力。
說到底,為兄這里窮?。 ?br/>
段和譽嘆息著。
旁邊曾經(jīng)他最心愛的妃子,滿面春風地在一旁伺候著。
看得出照顧他兄弟的日子過得還是很愉快的,絲毫不像跟著他時候那樣憂郁,臉色都光滑水潤了許多。
“但這圣旨終究不能違抗。”
王躍說道。
“為兄也只能咬著牙能撐幾時撐幾時了,說起來為兄破家為國,為完成皇帝陛下交給的使命,縱然赴湯蹈火也是應(yīng)該的,但就是怕到時候出了意外,耽誤了朝廷的大事?!?br/>
段和譽說道。
不過他說的也不全是假的。
他真沒能力供應(yīng)十萬大軍遠征蒲甘,他要有這能力早自己干了,難道他不喜歡開疆拓土嗎?雖然大理國南界已經(jīng)到了乞藍部,也就是緬北的莫寧一帶,但要說再向南也是無能為力,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國君說了算的國家,就是一個豪強和地方部落酋長的聯(lián)盟而已。
段家真正控制區(qū)也就是大理一帶,楚雄,鄯闡就是高家的,周圍一塊塊山間盆地幾乎一塊一個做主的。
而供應(yīng)這種級別的遠征傾盡全國之力都不夠。
更別說他根本沒辦法讓那些酋長們出錢出人,人家憑什么為了給他獻媚王躍而出錢出人?他獻媚王躍是他的事,王躍燒他王宮也是他的事,這些人是不會為了他做太多的,他要是把人家逼急了,人家大不了再合伙造他的反。
宣和元年滇東三十七部造反連高家家主都被殺了,這才過去剛十年呢。
不過現(xiàn)在他也破罐子破摔了,只要別激怒王躍,這些人造反他終究還是能夠扛住。
但激怒王躍真扛不住?。?br/>
“王兄無需擔憂,此事容易解決?!?br/>
王躍說道。
“呃,弟有何策?”
段和譽意外地說道。
“首先,這圣旨肯定不能違抗,而且官家也沒有收回圣旨的道理,只要官家下旨了,咱們這些做臣屬的就得想辦法完成,大理的確窮,可兄弟我的大明有錢??!咱們兄弟都是自己人,嫂子還在這里呢,哥哥沒錢,無法完成官家交給哥哥的任務(wù),那弟弟我借給你??!咱們一家人,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?shù)?,不就是錢嘛!
貸款啊!
我的銀行敞開了給哥哥貸款。
五百萬貫夠不夠?”
王躍說道。
“呃,兄弟之意是?”
段和譽愕然道。
“很簡單,我給哥哥貸款,五百萬貫銅錢,不夠再加,朝廷并非要哥哥在大理籌集糧草,朝廷遠征蒲甘肯定朝廷負責軍需,哥哥就是個運糧的,而這些軍需肯定運到大理邊界。這樣哥哥再拿著我給你的貸款在境內(nèi)招募民夫,強征老百姓肯定不行,可是給錢就不一樣了,把軍需從邊界運輸?shù)津v沖府先準備起來,等朝廷的大軍南下后再繼續(xù)隨軍運輸。
咱們給錢!
把錢給的高一些,你不是說那些酋長不聽話嗎?
那有錢他們賺不賺?
咱們把錢給他們,他們怎么做咱們不管,只要他們能出人為咱們運輸軍需就行,那哥哥覺得他們會怎么做?據(jù)我所知他們的屬民都是奴隸吧?咱們按照把一百斤軍需物資從馬湖運到騰沖給十貫錢算,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為了這筆錢,把他們手下的奴隸們都趕出來參與運輸?
這樣哥哥不就解決了軍需運輸問題?”
王躍說道。
“十貫太多了,從馬湖運糧的挑夫,估計也就是走兩個月,一年能運輸至少兩趟,給他們一趟十貫真是太多了,更何況兄弟給的那還是銅錢,兄弟或許還不知,哥哥這個大理國如今連銅錢都用不起,還在使用貝幣為主,別說銅錢,就是鐵錢都是好東西?!?br/>